无边落木

很多图的原画师我不知道,知道的麻烦帮我标一下,谢谢各位

烈火浇愁阅读体(二)

烈火浇愁

作者:priest

“在岩浆的浪尖上,有烧不完的余烬。”

古穿今,年下

主角:盛灵渊,宣玑

由于身处阅读空间,盛灵渊不仅能看得懂简体字,脑中还会自动翻译每个词的意思。当“年下”二字出来时,气氛顿时凝固了,天魔气一瞬间爆发开来,整个空间凝满了霜花。

“陛下,住手。”垠的声音在盛灵渊脑中响起,盛灵渊面不改色,理也不理,打算直接捅破这个空间出去。垠见劝阻无果,只好出手将天魔气强行压了下去。

“等、等一下”,身边传来了宣玑的声音。盛灵渊与垠一同朝他望去,只见他说道:“垠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。你这鬼东西保真吗?我会和这个老魔、哦不前辈在一起!?你这是大型翻车事故吧?”

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:“所有内容皆为现实,若有疑问可先看下去,稍后会一一解答。”

宣玑也只能先坐下,一扭头就对上了盛灵渊活像要把他活剐了的目光,在心里问候了垠的祖宗十八代。随后陪着笑开口道:“前辈,我也是受害者,这东西我压根不清楚,您要报仇也别来找我,要找就找那破系统,他干的好事。”

盛灵渊没有说话,只是脸色阴沉的看着大屏幕,宣玑见状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,转头继续看大屏幕。

大齐启正二十一年,霜降。

“大齐?这竟然是大齐的事情!”“对呀,我没看错吧?”“还真是大齐。”……全场乱哄哄的一片,肖征开口道:“垠,您不是说请我们来观看未来之事吗?”

“这是自然”,垠回道:“但诸位刚才都看到了屏幕上的古穿今吧,这自然是前言。继续看吧,一会就会说到。”

一队骑士在官道上纵马狂奔,人和马都已经风尘仆仆。忽然,打头的年轻骑士喝道:“界碑到了!”


只见不远处竖着一道石碑,丈余高,上面一行龙飞凤舞的血字,戾气逼人,写道:赤渊,生灵止步,擅入者挫骨扬灰。

赤渊?这是还未熄灭的赤渊!宣玑和盛灵渊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。

石碑前,一个中年武将带着一队卫兵迎候着他们,卫兵披甲执锐,一字排开,齐刷刷地跪下:“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

“吁——”


打头的年轻骑士从马背上跳下来,马没停稳,他脚下一个趔趄,迎候的武将忙上前扶住:“殿下小心。”


“不碍。”年轻人一摆手,问道,“我小……皇父呢?”


他话音未落,便听不远处有人唤他的小名:“小彤儿,过来。”

“小彤儿?历史上有哪位皇帝小名叫彤儿的?”众人开始讨论。还有一些人取出了笔记本开始记笔记的。

所有人中唯独盛灵渊和宣玑没有开口,盛灵渊紧闭双眼,脑中开始头痛欲裂:小彤儿?这是谁的名字?感觉好熟悉。一阵翻找后,终于想起了一些记忆:原来是我的小太子,怪不得,看来这是在讲我的故事了。

宣玑察觉到盛灵渊的不对劲,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:“前辈?前辈?你怎么了?”

盛灵渊没有说话,只是将他的手打掉:“朕、我无事,继续看吧。”

宣玑将手收了回来,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,也扭头看向大屏幕。

年轻的储君循声望去,出声的是个身着玄衣的男人,背对众人,独立于“擅入者死”的界碑那一头。太子瞥了一眼界碑上的血字,未作犹豫,便初生牛犊不怕虎地闯过界碑,来到那玄衣男子跟前跪下:“儿臣……”


玄衣男人伸手虚托:“稳当点,不必。”


这男人言语行动稳重和缓,举手投足间自有渊岳气度,背影上看,该是有些年纪了,可一转过头来,却露出一张毫无风霜痕迹的青年面容,有几分诡异的违和感。


单看这张脸,任谁也想不到,他就是已经在位二十一年的启正皇帝——盛潇。


他生着剑眉,眉峰不显,斜飞入鬓,眼角走势却微微下垂,很有几分温柔多情的意思,是一副俊秀端正的好相貌。

“卧槽!齐武帝竟然长这么好看!历史书误我!”“是啊,确实很好看,就是这张脸,怎么有点熟悉?”“对呀,这张脸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?”

所有人身体一僵,目光落在了第一排的盛灵渊身上。“卧槽卧槽!齐武帝诈尸了!”“我没看错吧,还真是!”……现场一片乱哄哄。

肖征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:“这位陛下,您……”

盛灵渊低笑着回答:“我确实是屏幕上的盛潇,无意久留人间,只是被旁人唤醒,不必担忧。”

肖征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:好在这位人皇陛下看起来没有多大敌意,不然就凭我们异控局,人家一只手都不够捏的。

宣玑听到那句“无意久留人间”心中莫名有点不舒服,还有点难受。无意久留人间,那他要去哪?莫非、莫非……越想越觉得窒息难受,宣溪缓缓吐出一口气,不再乱想,继续看着大屏幕。

太子站好,又低低地唤了一声:“小叔。”


原来这太子并非启正皇帝亲生,盛潇无后,过继了兄长的遗孤,将侄儿立为储君。这启正皇帝天性疏离冷淡,不喜与人亲近,因此明面上,太子依礼唤其为“皇父”,私下里两人却依旧是叔侄相称。


盛潇对太子道:“陪我在界碑这头走走,怕不怕?”


太子道:“不怕!听说小叔年轻时候,平赤渊、镇妖邪、斩百万鬼兵,复我山河,我纵然不及您百之一二,也不敢轻言畏惧,堕您威名。”


“什么威名?凶名吧。”盛潇不怎么在意地一笑,往前走去,“你听见了吗?”


太子凝神侧耳,听了半晌,天地寂寂,只闻风声,便茫然道:“儿臣什么都没听见。”


启正皇帝微笑起来:“是啊,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

太子愣了愣,忽然想起年幼时听过的传说——据说赤渊火海里封着百万战死的怨魂,怨气冲天,因此大峡谷烈风终年不止,人站在界碑外,能听见那边传来的惨叫与哭号。但此时,他平安无事地在界碑里溜达,四下很安静,除了闷热难忍,并没有觉出哪里可怕。


太子心想:“民间传说,果然是以讹传讹,夸大其词的多。”

盛灵渊在心里摇了摇头,赤渊被封时间太久,连他与小剑灵共患难的那段日子都被认为只是传说。小剑灵……盛灵渊不情愿的想起了那段日子与小剑灵。

进了界碑内,往前走不过百米,已经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。此时已是深秋,太子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夹衣,却已经给热汗浸透了,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,他偷偷看了自己的叔叔一眼,忍着没擦。


启正皇帝名声不怎么样,那些江湖艺人编排他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。他们说他出生在父兄的血泊里,生而不祥。


他们还说,他杀母、弑师、焚书、禁言、蓄佞、穷兵黩武、残害忠良。

所有人内心复杂的看着屏幕,这些在历史书上都有记载,但看齐武帝,却不觉得他是一个会做出这些事情的暴君,会不会是史实有所偏差?

宣玑扭头说道:“陛下,您……”

盛灵渊像是早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:“上面记载的大多是对的。”

宣玑一噎,他都不解释两句吗?就直接承认了?这未免有些太诚实了吧?

可在年轻的太子心里,这是他唯一的亲人。


不管发生什么事,这男人永远是温和平静的,从未见他疾言厉色、衣冠不整过。太子从小就仰望他,如今,十八岁的储君已经能拉开最重的弓、监国也做得有板有眼,他却仍然像小时候那样,目光下意识地追着那男人的背影。


两人越过界碑一里有余,盛潇停下了,这里已经开始充斥着硫磺味,太子有些喘不过气来了。


“今年就止步于此吧,再往前,火气要伤人了。”


太子不明所以:“今年?”

……

盛潇负手而立,望着赤渊的方向,忽然问道:“还记得你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吗?”


“儿臣一日不敢或忘。”


“那就好。”盛潇一点头,“你长大了,知道自己的路怎么走。走吧,赤渊将灭,毕竟也还有余温,此地久留伤身。”


“那您……”


“我多留几日,”盛潇摆摆手,没有多说,只道,“国不可无君,京城事务繁杂,快回去吧。”


启正帝说一不二,太子不敢违抗皇命,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,回到界碑时,他忍不住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,见盛潇在佩剑前席地而坐。


那一瞬间,太子心里忽然无端生出一点诀别的感觉,随即他一甩头,又觉得自己是被热得发昏了。他跪在界碑前,一丝不苟地朝玄衣男子的背影行了礼,便连夜赶回京,奔赴自己的命运去了。

所有人想到历史上齐武帝的死法,心中十分复杂,这怕就是武帝自戕于赤渊的那段吧!

宣玑忍不住转头看向盛灵渊,盛灵渊察觉到他的目光,笑出问道:“小妖,怎么了?”

宣玑转头看向大屏幕,没有回答。

屏幕还在继续变。

打发了太子,盛潇又命禁卫回官驿待命,只有一个贴身的侍卫留了下来

夜幕低垂,那侍卫来到盛潇身后,见左右无人,他便跪下来蜷起身体,盔甲从他身上脱落,片刻后,衣袍落地,里面竟然钻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鸟,凑近盛潇身边。


“对了,”盛潇屈指挠了挠它的脖子,从那小鸟颈间勾出一根极细的金丝,“差点把你给忘了。”


金丝上流转着复杂的铭文,像长在鸟脖子上的。盛潇轻轻一碾,金丝便倏地在他指尖碎了。随即,小鸟猛地仰起头,身体忽然长大十倍有余,双翼倏地展开,它引颈长啸,南方夜空中星云搅动——这居然是一只年幼的毕方!


盛潇站了起来:“以后你不用再监视我,也不必再受我驱使了,咱俩可都自由了。”


毕方迟疑着上前一步,怯生生地叼住他的衣角。


男人侧头看了它一眼,小毕方对上他的目光,不由得瑟缩了一下,拘谨地松了喙

“毕方!竟是毕方!这世上还真有毕方!”有人惊呼道。

“陛下,你身边怎么会有毕方?”宣玑下意识问道。

“毕方也只是一只妖,它是老毕方族长送来我身边监视我的人质,平时受我驱使。”盛灵渊解释道。

宣玑不知为何心里竟松了一口气。

盛潇摘下自己的头冠,歪歪扭扭地扣在了鸟头上,又将印玺、扳指、玉佩等物一一除下。最后,他从颈间解下个玉雕的人形挂坠,看了一眼,便随手掷在一边。那玉雕不知是什么要紧东西,小毕方羽毛当场一奓,慌张地追过去,小心地将玉雕衔在嘴里,再一看,那男人已经披头散发地走远了。


朝着赤渊。


小毕方焦急地叫了一声,再顾不上那玉雕挂坠,拍着翅膀追去。赤渊地裂千里,地下滚着暴虐的地火岩浆,两岸寸草不生,临近赤渊崖边百米,毕方的翅羽上突然着起了黑火,它惨叫一声,翻滚到地上,差点变成烤鸡,再不能上前。

所有人在心里默念:来了,齐武帝跳赤渊。

盛潇却已经一步一步地行至崖边,他的袍袖和长靴都已经焦糊了。男人脸上面具一般的沉静裂开,竟隐约透出快意与疯狂来。


还是凡人好。


凡人一生只有转瞬,苦也几十年、乐也几十年,躯壳能体会到的痛苦总是有限的,往往还没感觉到疼,人已经解脱了。

什么玩意儿?人皇不是人!?所有人脑门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。

王泽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垠,你确定这是真的?人皇不是人!?没开玩笑吧!?”

垠的声音跳了出来:“大屏幕上所写的皆为现实,王总不妨先看下去,后面会有解释的。”

他么,可能就得受点罪了。


小毕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鸣,盛潇纵身跃入火海。


扑面而来的热风如火,卷过的皮肉很快被烧成了焦炭,从发肤开始,一层一层地烧,血管在身体里爆裂,炸穿了焦糊的皮肉,他的血沸腾了,周身经脉尽数断绝,他咳出一口灰,也不知道是心是肺。


紧接着,身体撞进了地火岩浆中,岩浆表面有硬壳,但他的肉体实在太结实了,从万丈高崖上砸下来,居然没碎,撞断的脊梁骨打了个对折,磕破了岩浆的壳。火焰高高地扬起,旌旗似的,融金化玉的地火遂开了个口,一口将他吞了下去。


至此,他依旧没有死。


假如一个人能活生生地体验一回挫骨扬灰,那么尘世中种种所谓“刻骨铭心”,想必也都成了浮在石头上的灰吧。


他一生的来龙去脉、喜怒悲欢,都随融化的神智一起,被大火熬干炼化了。


那一天,赤渊里一直回荡着笑声。


直到那怎么也烧不完的残肢缓缓下沉,被惊动的岩浆恢复平静。

宣玑脸上的血色开始褪下,心口仿佛有一根钢针在搅动着,额上满是冷汗,指骨因为过度用力捏着早已变成玉色。

突然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了他的眼前,手的主人正是盛灵渊。“小妖,你怎么回事?”盛灵渊紧皱着眉头问道。

宣玑暗哑着嗓子开口:“多谢陛下,我无事。”说完用手擦了擦唇上的血。

盛灵渊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,连他这个本人都没有这么大情绪,这小妖怎会有如此大的波动?还有,他刚才为何会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看到这一画面。

异控局众人都被这边的异象吸引了过来。肖征皱着眉开口:“宣玑,你没事吧?”宣玑没有回答只是朝他摆摆手。连阿洛津都朝盛灵渊看了过来,眼中满是复杂意味。

宣玑缓了缓,开口问盛灵渊:“陛下,你为何要跳赤渊?”

盛灵渊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屏幕说:“继续看吧,后面应该会写。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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